超越一词之于雅斯贝尔斯的生存哲学之中一直贯穿于此,其可以说是整个雅斯贝尔斯生存哲学思想的内在灵魂。其令生存通过思考范畴化、现象化的事物跃向终极超越的哲学构思。
超越思想关乎于生存本身的超越,这需要生存在跟边界情况的不断遭遇中突破自身,还要在具体的历史真实中确认自身,而生存对这一切的坚定执行皆归因其仍旧坚守着理性、开放的哲学信仰。
一、雅斯贝尔斯生存哲学的超越本质在雅斯贝尔斯的生存哲学当中,超越思想不仅占据了相当大的篇幅,而且在其整个哲学思想中具有本质性的地位。
【资料图】
雅斯贝尔斯认为在世界取向当中人们总会碰到不可超越的界限,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一界限为我们带来了哲学性超越的可能。而在这一可能的基础上,经验性的自我趋势于去生存进而寻求自身的超越。而最终的超越是要趋向于超越者,只有生存才有可能进行这种超越。
这里的超越者虽然听上去仿若是一个客观存在,其实指的是内在于人的终极超越。这三种模式的层层递进,其最终的目的是要通过非根本性的超越到达真正的超越。
虽然雅斯贝尔斯认为任何范畴都会因为其局限性而不适用于表达超越,但是针对于人类意识的特定我们还不得不借助范畴来思考超出范畴局限的超越。
超越思想是雅斯贝尔斯生存哲学意义下的主题,其超越主体最终还是要回归到人本身,从而完成根本性的超越、真正的超越,而完成这一跨越就是作为人的生存。
面对于种种信仰,雅斯贝尔斯认为信仰只有归于哲学时才能进行最后的超越。他以阿伯拉尔和爱罗伊斯的爱情故事为例。
在这个故事中修女爱罗伊斯为了于阿伯拉尔的爱情违抗了她所服从的教会,并且在阿伯拉尔被阉割的情况下幸存,但即便如此她依旧认为自己只有在与阿伯拉尔在一起时才是与上帝同在。
因此她认为并不是上帝想要将她和阿伯拉尔分开,但爱罗伊斯所信仰的也不是上帝,也不是情欲,而是高于一切东西的爱。
这爱便是哲学性的生化,在爱中爱罗伊斯理解了所谓的上帝,从哲学的角度她也了解了自己,进行了最后的超越。
因此,对于生存来说相信自己感悟到的真理才是唯一真实的信仰。雅斯贝尔斯所赞同的哲学信仰恰恰就是如此,它要求人与人之间能够秉承各自独立的信仰进行坦率的交流,要做好被怀疑的准备,要在自我的信仰不断检讨自己,在开放自由的空气当中找到自居。
在哲学意味的信与不信中,可能超越的生存在不断地怀疑中趋向自己真正的信仰,从而做出最真实的人生抉择。
二、雅斯贝尔斯通达超越的哲学信仰哲学信仰一词是雅斯贝尔斯的独创。宏观来讲,哲学信仰是使生存体认自身具有内在超越性的一种确信。
“哲学信仰”不是证明超越者,而是相信超越者,亦是生存证明底色中趋向终极超越的源动力,因此哲学信仰的确信是紧紧围绕着生存内在性的超越所展开的。
如果雅斯贝尔斯的超越类比为围绕生存而展开的一个循环往复的圆,即生存从自身的超越根源到达内在终极的超越目标,那么哲学信仰就像是生存要进行这一飞跃的精神支柱。
我们可以说雅斯贝尔斯给“信仰”一词重新找了一个定位。更进一步的来说,雅斯贝尔斯意义下的信仰核心实质上就是对于超越的追逐,虽然宗教信仰也是在追寻某种超越,但不可否认的是,雅斯贝尔斯将“信仰”本身及信仰所面向的超越范围界定的更为宽泛。
信仰是属于全人类的,它的确可能充满了宗教意味,但也可以说它具有哲学性的理想在其中。信仰是一种极其特殊的存在,它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世界观、价值,总的来说,信仰,它应该是人的本质属性。这是雅斯贝尔斯得主要观点。
无论是雅斯贝尔斯非宗教意义下个体内在“超越”概念,还是中国传统文化中个人对“天道”的敬畏,都可以是无神论的某种确信。
三、超越的最终指向于雅斯贝尔斯而言,生存是以自身为起源进行超越的,但生存之所以能对本源进行探索则是因为领会到超越是其生命的基始。
他将哲学开始的问题称作“存在如何显现给我们”,之所以没有追问存在是什么,是因为存在仅仅能够显现给我们,其真正的本质、即哲学自身的起点确实我们始终难以达到的。
不论是从哪个角度来看,雅斯贝尔斯意义下的超越都未指向宗教意味的彼岸世界。在生存通往超越的角度上,雅斯贝尔斯所谓超越的最终指向是独属于每一个生存的“一”,也就是每一个个体存在的最终目标是独属于自身的唯一性超越。
从生存溯源超越的角度,这超越的“一”即大全。只有这种超越才是真正的一,真正的大全。雅斯贝尔斯将存在称之为大全,因此这“一”就是超越的存在,它既是生存此生目标的终点,也是作为大全的生存向“一”进发的起点。
为雅斯贝尔斯在处理超越与生存的关系时,与中国哲学的天人关系非常相近。中国哲学讲“天人合一”也并非将天与人主客二分再合二为一,而是说人天生就具有天的道德与孙泽,即人人都是具有道性的,这也可以类比于人人本就具有佛性。
因此,人与天的关系本就是一体的,明了天道暗藏于人的本性当中,只是由于世俗利欲的遮蔽而导致了人天生的道性被埋没。
雅斯贝尔斯哲学中的生存亦是如此,作为生存的人本具超越性,只是在实存中生活超越性受到了遮蔽,一旦生存发觉自身本就具有超越性之时,就会向着完满的超越不断前进。
时至今日,超越思维仍然是一项任务,一项被不断追求却又从未被完成的任务。因此,人生在世也可以说就是一个不断接近超越的过程,生存必须持续地回到斗争当中,发现自己的堕落、并因此而得以升华。
生存需要与自我进行斗争,也要与其他生存进行交流,从而于生命的一瞬又一瞬中触及超越。
四、结语总而言之,超越思想是雅斯贝尔斯生存哲学当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这贯穿于他全部的哲学思考当中。
面对现时代的生存处境,雅斯贝尔斯显然意识到纠结于“存在是什么”的问题其实毫无意义,因为人类视野的有限、思维的局限使我们永远无法知晓事物背后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为此,雅斯贝尔斯将哲学思考的视野从对存在本身的专注拉到触手可及的事实跟前,最终达到超越的“一”,而生存就是实践这一切的主角。
雅斯贝尔斯终其一生都试图在一种理性、开放、谦逊和乐于交流的态度中探讨哲学、探讨超越,知道晚年的雅斯贝尔斯还提出了“世界哲学”的观念。
他敏锐地预感到了人类终将命运与共的前景,遂带领我们迈向维系人类共同体的世界哲学,在此进程之中他亦表达了未来哲学期望交往、重视团结以及希望哲学能够丰富发展越来越走向多元化的美好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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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